2010年1月28日

《No Angel - Sweet Dream》

No Angel - Sweet Dream


圖 / 黃百勳 , 文 / fifi飛

【列車夜游自由式:就當作小事一樁】

夜行車,對向車窗,看見男孩A。

因為不是王家衛,所以描寫不出0.05公分的那種愛戀。
僅知道,在這0.05秒中,像是經歷了糾心的瀕臨死亡。
那密密麻麻的血管,瞬間充斥著熾熱又暴烈的掛念,
如果曾經迫切渴望牽住的手無法捏緊心室,勢必要有一把名為遺忘的刀,來切斷所有關連。
讓住在心室裡的那個我消逝,讓想愛的心事殆盡。
*


忘了是在哪一站下的車,趁著男孩A沒發現的時候,我悄悄坐上對向列車,反方向地離開。


有個名叫約書亞的男孩,同一時間搭上了這台歸零的列車。
隔著走道,我們分享彼此要遺忘的心事,用極為平常的談吐,像是說著一則和別人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故事。
並且天真地以為,說完這則故事,就能道聲再見繼續旅程。


我有時閉目,讓不能成真的愛夢遊去。有時享受窗外變換的風景,幻想自己是個孑然一身的過客。
在反方向的列車中,等待著關於他的記憶倒帶完畢。
等待著男孩A,變成一個無人知曉的身分代號。


*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談天的內容,轉述給M聽的時候,我想我差點流下了眼淚。
他訝異著,我為這樣的小事眷戀你。
還有很多,類似的,小事。我急促又興奮地說,讓我想想。
比如你記得我不愛吃什麼,
比如你總是默默地送來關心,
比如....我不寫了,說來好笑,因為真的都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我卻把它們當做最重要的養分,灌注到極微小無法用肉眼察覺的靜脈裡。
彷彿這樣,流下眼淚也不算太害己太耗費。
為什麼,妳就是無法愛上別人?M持續訝異著。
我無法回答,就像無法回答為什麼愛上你一樣。
但我想,絕不是因為寂寞,否則應該更容易被治癒。

*


然後,就這樣毫無預警地,在遺忘的列車中,看見對向車窗中的男孩A。
原以為即將徹底逃離,卻忘了我們身處在一個循環的軌道中。
呼吸著,生活著,尋找著愛,想起了對方。
只是牽掛的程度輕重不一,讓我們成了兩個同心圓。
你包圍著我,用不同的速度行走,偶爾,我們再度擦身而過,禮貌地招呼。
雖不同道,卻有著相同的計謀,謀算著不讓對方偏離太遠。
這樣忽遠忽近,卻難以離心的距離。
原來、有緣無份,是這樣。
只能有命定的相遇聚合,沒有相愛的共同起點。


記憶倒了帶,卻總是在此刻又重播。
我的愛在有你的夢境中夢遊,我的獨立堅強在你經過的旅途中自以為是的保持自由。

*

「為什麼要默默地承受悲傷?」約書亞質問著。他有些不解。



我並不是一個喜歡沉溺在悲劇角色裡的人,只是,不願意聽你說對不起。
我們親愛非常的純潔關係裡,不應該存在著一絲絲歉意。
與其提醒你的愛情貧乏招待不周,不如聽你說聲、謝謝光臨。
至少那代表,我曾經走進你生命中的某一塊境地。

「我是真的好了很多,至少,不再有任何渴望。」

就無所謂悲傷失落。

至少,男孩A,已成為某種幸福的代號。
想來會微笑,那就很好。

*

A,After。

是之後,無人知曉的之後。



黑夜之後,我試著調配出仍無緣再嚐的薑汁拿鐵。
在過份嗆人的堅強中,確實讓想念的咖啡因薄弱了一點,
沒那麼上癮的半睡半醒夜,我聽著。

【只是戀愛夢遊中】

你不怕鬼,我不敢進鬼屋。
你不怕冷,我不敢玩雪。
你來去自有分寸,我還在馬戲團前看得入神。

還沒吃到棉花糖,揣著懷錶的兔子提醒我,該是時候了。
慌張回頭,看不見你,只能在命運女王面前選擇攤牌,
卻抽了一張鬼牌。
各懷鬼胎的遊戲,唯一的處罰是被打入冷宮。

在那裡,
沒有頭腦的稻草人不能變魔術,
沒有心的錫鐵人不能扮小丑,
沒有勇氣的獅子不能跳火圈,
和我關在一起。

而你還不知道我在哪裡。

我的戀愛夢遊去,躲躲藏藏,卻迷路在噩夢裡。
然後,貓兒神祕地出現在房間角落,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