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31日

《午夜的容顏》

午夜的容顏  65x65cm  壓克力彩  2011


2012年5月28日

不信春風喚不回 / 《無聲對話》修補過程介紹

無聲對話  壓克力彩. 畫布板  30x30cm 2012


就讀美術系的學生,最大宗的作業通常是無盡的繪畫,創作難免碰到挫折或失敗,我們常能在遇到這些瓶頸的過程,看到同學的人生百態。油彩或壓克力彩具有較佳的覆蓋性,經濟能力無法購買新畫布的同學,大都選擇將它蓋以白色顏料,打掉重練。而家境比較優渥的同學,選擇買一張新的紙,重頭來過(雖然不是所有人的財力都能稱富裕,但重買底材的人仍屬最大宗)。所以我們常能在垃圾桶裡或教室角落,發現畫了不到一半的水彩紙或畫布,它們往往還很新,只要稍微整理,就能重新使用。我常在垃圾桶裡發現九成新的全麻畫布,還有Arches水彩紙。

看到這些廢棄的底材總讓人感到無言,難過的是除了浪費以外,這些同學們在面對創作的態度裡,沒有「不信春風喚不回」的決心。直到現在,拿到一張全新的空白畫布,我仍舊戰戰兢兢,抱著尊敬和全力以赴的態度去面對。過程的挫折與失敗,是大家都必然會遇到的經驗,倘若這時能夠將思緒重新整理,創作沒有走到最後,誰都不能確定它不會是張讓人驚艷的佳作。

《無聲對話》一直是件多災多難的作品。從創作初期的打稿直到完成階段,一直問題不斷。


底色的漸層讓我費盡苦工(費工的理由卻不是搞不定顏料,而是在打底的過程一直碰到蚊蟲在底色未乾時爬過的痕跡。)乾淨而素面的底色在打稿之時也確實容易沾染 髒汙,鉛筆線也不易清除乾淨(用橡皮擦擦拭乾淨後,底色的漸層也隨著掉漆了)。創作過程必須保持非常乾淨的狀態(除了雙手要清潔以外,桌面也不能沾有未乾 的顏料),最麻煩的要屬作品完成後,上凡尼斯(Varnish)階段,未乾的凡尼斯極易沾黏灰塵,我曾因此連續三次把整件作品放在水龍頭下,用肥皂與菜瓜布擦拭洗淨(此時要注意別讓菜瓜布瓜傷顏料),然後重上凡尼斯。


豈知這仍不代表災難的結束,到了展覽現場拿出作品,才發現未乾透(一般壓克利用凡尼斯乾透約3~7天, 而這件作品我足足放了超過一個月)的凡尼斯表層,印上了氣泡布的痕跡,讓我相當傻眼,室內超強的暖氣造成畫布板過度乾燥而導致的變形更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展覽結束後,將作品帶回工作室,才發現原本乾淨清朗的底色上,沾到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藍色顏料,將它原本就多舛的命運,再添一道傷痕。


本文旨在解釋與介紹這個修補的過程。對一個創作者而言,修復與其說是創作的一部分,不如說是因為不願作品以不完美的面貌呈現在觀者的面前,卻又捨不得將其丟 棄,而進行整修的動作。事實上,這次的修復過程所遇到最大的問題,在於沒有辦法將原本流暢的漸層底色重現,除了調色上會有色差要克服之外,我也想要試試看 倘若漸層的色差沒有那麼大,是否能因色調的調低,讓作品呈現的語彙更低限、更安靜。


修補完成《無聲對話》給我帶來巨大的成就感,感動之處不是將一件受損的作品起死回生,或是結束這個困難重重的創作過程,而是知道當完成了這件作品,我將擁有更大的力量,去面對未來無盡未知、困難或美好的每一次創作。

以下就分圖片介紹步驟。

作品最初的面貌,左側有些深藍色的斑點為髒汙。

將畫面上的灰塵用乾布擦拭乾淨後,貼上紙膠帶。

將圖象旁邊多餘的紙膠帶割除,
有些紙膠帶不慎割錯的地方則要修補。
(上方花型圖案有紙膠帶重新修補的地方)

紙膠帶貼完之後注意封膠的貼邊是否平整,
開始刷漸層(我這次大概刷了5~8層)
(為了凸顯紙膠的痕跡,這張照片我有用Photoshop調過反差)

等漸層乾透之後,將紙膠帶撕除
(必須小心的是,壓克力顏料乾後變成一層塑膠薄膜,撕除時得先用
美公刀把紙膠帶痕跡的邊緣先切割一次,否則可能會將紙膠帶連同漸
層底色整片撕下)

撕除乾淨後,將細部整修,還有原本被紙膠帶遮蓋的底層,可能在撕
除時因紙膠的黏性而剝落,都須細心修補,作品即可宣告完成。

2012年5月25日

包藏心「獲」心的有機體


快樂星球 - 雙子星(美麗的東方II)  20x20cm  壓克力彩  2012

雖然不是第一次接受採訪,但星佑讓我感覺是個現在相當少見 ,既認真又專注的年輕人。交談的過程相當輕鬆,從他流暢的文筆裡,我也看到作品之於觀者的視野。在此對他由衷感謝。

 ***

/ 劉星佑

一個個利用方框剪輯的吉光片羽,在繽紛的色彩與不斷擴展延伸的不知名有機體組合下,交錯了黃柏勳的真實生活與感性體驗,有時放射狀地向外爆發,有時卻又瑟縮地集中內爆。

保留筆觸痕跡與刻意抹除痕跡的對照、物件銳利的邊緣與自動性技法下造成的反差,以及可辨識恰似海葵、孢子......但尚未命名的物件,他試圖創造一種有別於極簡、黑白的東方美學,在傾斜45度的方形畫框中,呈現東方題材少見的喧闐與熱鬧,表現了禪意靜態之所以有力量的動態之勢。《快樂星球》在一個個的重複與交疊的幾何形,以及斑斕球體的漂浮中,營造出彷彿熱鬧慶典、神祕儀式,或者是一種來自自身內在慾望動力的體現。

人類有一種追求理想的典型,與追求真實的渴望,但當中往往既衝突又合一。《塑膠心臟》便源自這種矛盾的心理狀態所致,既美好又虛假、既真實又醜陋的創作語彙,彷彿做品非現實般的真實存在,在觀看的同時,變成一樁已視覺交換虛實的事件。

藝術家總有一種異於常人的想像力,能在生活中溢出一種可能性,而作品的存在,就是這種想像過成的痕跡留存,觀者可從中看見思考事情的方式,以及具有個人特色的與法結構。在黃柏勳的用色與不知名有機體的交互作用下,不難感受一股反作用力,拋向自身亦向外投射。


(本文原載於藝術家雜誌445期,頁458

快樂星球 - 雙子星(美麗的東方I)  20x20cm  壓克力彩  2012


2012年5月20日

【非池中藝文列車】新銳藝術家青春紀實影展

左起為主持人張馨之 ,星座王子安格斯 , 我和胡朝聰

之前幫忙拍攝藝術專訪影片的非池中,這次用座談會的形式,讓藝術家直接和粉絲面對面,分享並討論作品。我們是第三場,地點在師大夜市裡,文青聚集的「睡不著咖啡廳」。

這場見面會的另一個主角,是多年的戰友「胡朝聰」。平常都在工作室創作的我們雖然相隔南北,卻常用電話聯繫,除了交換創作觀念、媒材使用心得,也分享生活瑣事。2011年他在台北天母的個展相當的轟動,作品銷售的成績好之外,新面貌的風景畫確實也引發不少話題。

座談會裡最值得一提的是,作品面貌介於抽象與具象之間的林葆靈,竟然開口問了「什麼叫抽象、什麼叫具象?」這種就算不能說是繞口令,解釋起來腦筋絕對會打結的問題(事後他還得費盡心思解釋真的不是來踢館的)。同為創作者的我和胡,這時也不得不嚴肅起來,認真看待這個問題,儘管就算講出來了,相信每個人對抽象或具象與否,都有自己的標準和看待,至少對平面創作者絕對是如此。

雖說是粉絲見面會,不過來的都是熟人,不是有了多年交情,就是藝術圈的好友,當然也包括少許忠實粉絲(有兩位當天才認識的粉絲,說是特地來聽我的,由衷感謝)。能這樣子跟大家說說話,我覺得滿好的。這種半正經的場合雖然無法像私下討論那麼隨性,卻也因為所有人都將焦點關注在創作,讓我不得不去更深入去談自己的作品,在某些程度上,我也藉由這樣的動作,來更深入的闡述、或認識我自己。

附上相關聯結,以及胡朝聰的作品照片,有興趣的朋友也不妨Google一下。

胡朝聰作品





2012年5月18日

大頭病

還在唸書的時候,大部分美術系的學生常利用畫圖或相關技能當做打工或練習的機會。包括壁面彩繪或塗鴉、海報製作、平面設計。聽過比較有趣的,是幾個學弟被叫去彩繪台南市環保車(垃圾車)。據說酬勞少的可憐,大家一面罵著卻也玩得開心。

我最特別的經驗,是曾經到打烊的早餐店裡幫忙修整布套已經脫落的餐桌椅(把新的布套繃到椅墊上的方式,很像我們在繃畫布),酬勞是連續幾天的免費早餐。印象比較深刻的是一個朋友轉介的設計案。業主明知是8千塊行情的案子,卻擺明說預算只有2千塊,我的回答竟然是「能不能先把錢給我? 我現在很窮。」相信大部分的學生或新鮮人,都有類似的經驗。

跟我同工作室的塗鴉客藝術家黑雞先生(Mr. Ogay),在剛出茅廬的時候,為了想要有個表演的舞台,常到處詢問哪邊有可供塗鴉的牆壁,他願意免費幫壁面上妝,甚至自費材料。倘若聽說哪邊有個較能曝光的活動,就算沒有酬勞也不遠千里到場表現,為的是那不知可用多少錢來換算的「知名度」。曾幾何時,這個當年到處幫人免費塗鴉的小伙子,竟然也開始有點名氣,常有各地的藝文團體或空間來邀請展覽,也開始接案創作,收費行情越來越高,業者的來歷也一個比一個稱頭。

就算如此,還是常碰到一些不明就裡的朋友對他說「哪天來我家幫我把牆壁畫一下,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或者是當CASE談到收費階段時,遇到業者吃驚的表情「給你空間畫圖還幫你提供材料費,你不感謝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跟我談錢?」;更有業者打著「人情牌」就是要你幫他免費或低價畫圖。這些部分在他寫的麻煩尊重創作者可以嗎裡談了許多。在某個強占民宅火鍋會裡,我還跟他開起玩笑「當年免費或低價的工作我們都去接,有地方表現或少許酬勞就很高興了,現在竟然敢在網路上呼籲要尊重創作人,我們這算不算大頭病?

這些事情我的經歷不比黑雞少。在藝術環境活動了幾年,雖然一直還是以菜鳥自許,不過從剛開始找不到空間展覽,更別談作品銷售,所以在創作之餘到處打工籌生活費,到現在可能幾個空間同時要展覽,作品捉襟見肘,怎麼畫還是不夠,過程有多麼辛苦,相信本網誌的讀者不是正在經歷,就是曾經歷過。儘管如此我仍舊覺得自己非常幸運,有更多的創作者,早就因為這樣的消磨而放棄創作。

隨著各地的活動越來越多,作品越來越不敢亂做,深怕搞砸了哪次展覽,壞了口碑,所以每張作品出去都小心翼翼、每場展覽都全力以赴,能力範圍內更是不敢放棄任何機會。這一兩年,開始聽到身邊輾轉謠傳過來「某某年輕藝術家有大頭病」的話題,都讓我們捏了一把冷汗,唯恐在聽不到的範圍裡,故事的主角卻是自己。當我們因為幾場展覽的相碰而必須有所取捨之時,除了對婉拒那方懷著歉意,心裡期待著下次合作之外,同時也得擔心他們會不會說「這個年輕藝術家跩起來了,當年到處找展覽,現在展覽給他還敢推。」

每個行業都不輕鬆,尤其在起步階段。有些畫廊和長輩相當友善,給予我們未來發展方向的建議,甚至拼命跑些案子讓我們能有額外的收入、拿著一手啤酒走進工作室,關心我們的生活近況或經驗分享,見面時一頓溫暖的晚餐或宵夜都讓我們感懷在心。所以我也曾在夜裡的MSN跟另一個藝術家說「現在這個階段願意幫助我們的,每個人的名字都要記牢,他們是真的願意支持我們的朋友。」

不過,也開始遇到某些單位,開口就說「大陸、日韓或歐美的年輕藝術家很肯吃苦,更爛的條件都還是願意來合作,台灣的藝術家那麼多,品質不好,卻每個都大頭病。」每聽到這話用不同的方式從不同人口中講出,都讓我感到無奈。我相信也許台灣某些藝術家確實因為在舞台上得到些微的肯定而自得,但更相信有更多的藝術家正為了能讓他們的作品能夠達到更高品質,儘管已經得到肯定或支持了,同時也面臨更巨大的壓力,遠超過學生打工時期。

這些劈頭就說人有大頭病的展出單位,你們當年也經歷過草創時期不是嗎? 你們接觸過的藝術家,應該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一段故事,難到你們從沒聽說嗎? 當你開口說別人大頭病之時,你們可曾能想想自己開出的展覽或銷售條件過於嚴苛,壓縮到創作者維持最低限生活的空間了。如果你們也正在草創時期,我相信大部分的藝術家都願在能力範圍內共體時艱,甚至情義相挺,實在不需在合作之前,就把歪腦筋動到夥伴(藝術家)頭上;倘若你們已經不在起步階段,那麼又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開出這些條件呢? 因為「年輕藝術家需要磨練」或是「可以多賺一點錢?至少少賠一點錢」。

通常藝術家都沒什麼心機,對於畫圖以外的事情都不太擅長,否則也不需畫廊經紀或代理。而當他們談到這些話題,總被認為有過於世故之嫌,甚至被質疑其專業性,所以總是關起門討論,不敢大聲開口。而我只是想在此表示,這是我的行業,我在裡面非常投入拚命,這些話題也是屬於這個行業的一部分,是我該去面對而非關門不談的。


以上是最近這幾年的心得文,我發現身邊的年輕藝術家,竟然大部分都遇到類似的狀況(而我甚至還沒發現哪個患有大頭病的藝術家,不會是我自己就有吧??? @@)。本文沒有特別隱射任何展出單位,我相信倘若是不公道的空間自然經營不久,不需靠我這種微小的文字力和暗喻,就會關門大吉。

最後,還是再次感謝在這幾年內一直不斷支持我和幫助我的展演空間、長輩和朋友,原本打算在文中一一列單感謝,後來發現感謝名單實在太長,怕會偏離本文的主軸,請容許我把這份感謝放在心裡。

幫助過我的各位,謝謝你們,你們的名字我將永遠記得。


照往例 , 這張照片根本文無關 , 是我工作室的一角

2012年5月16日

《微笑爆炸》- 黃柏勳個展 / 開幕花絮

高小姐是高中就同畫室的同學, 比我大兩歲卻硬要裝年輕

個展的開幕是在一個安適的午後,炙熱的陽光顯得有些燙人。

由於展出空間比較靠近台南郊區,加上近日活動連連,疏於宣傳之故,到達現場之前並不期待會有多少親友光臨。讓人感到意外的是上面這張照片裡出現的高小姐,他是在高二那年在畫室認識的同學,開朗的個性讓我們有了好交情,這些年並沒有因為工作或任何原因而 斷了聯絡。她在沒有事先招呼的情況下竟然帶了一大群朋友過來,讓原本可能空曠得畫廊頓時熱鬧起來。

這次個展是脫離學生身分後在南部的首次個展,展品集結2009年至今較具代表性的作品,自《既豐富又寂寞》、《微笑爆炸》到《快樂星球》三個階段,都有展出。身為一個創作者,當看到這些一直陪著生活與過往的作品排開在眼前,彷彿昨日又迎面而來,那些曾經的風景無論對當時的生活留下什麼註解,如今皆已事過境遷。過去微笑的、雀躍的、哭泣的或吶喊著的各種片段,現在僅剩這些圖像聊已憑弔。

''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開幕結束後開車在回家的路上,省道兩旁遼闊草原讓視野顯得空曠。我看著即將低垂的夜幕和遠方的晚霞,一直想起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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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訊
展期  2012.05.02(Wed)~06.03(Sun)
茶會  2012.05.05(Sat) 15:00PM~17:30PM
地點  102ART當代藝術空間
時間 Wed~Sun 13:00PM~18:00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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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絡
台南市仁德區成功3街102號 
 +886 929 842 552
arches3645087@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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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5月4日

《電資病事件》 / 無意間找到老作品


2011年的農曆年間,我們推出了《電資病事件 - 不正經新春創作展》,那個展覽頗有戲劇性,雖然大家只是抱著實驗性的心態去籌備這個展,不過因為後來一連串的活動,整個展覽竟然有如接力式的跑遍台南高雄很多個展場。

最近因為網誌的重新整理,無意間竟然翻出了當時漏掉的作品圖檔。

這些都是水彩作品,實驗性質更是比壓克力作品更為濃厚。我的水彩畫得不好,卻是我一直很喜歡的媒材。出乎意料的,這些作品的反應相當好,有時後想到這些有趣的小作,竟然有點遺憾當時沒有多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