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7日

我的枋寮

 
6年前在枋寮工作室 , 當天時任總統的陳水扁帶著友國元首蒞臨 , 我特地穿了襯衫

2006年曾經因為駐村創作之故,在枋寮F3藝術特區「住」了10個月。當時還在唸書的我,卻常夾在「研究生」和「駐村藝術家」的雙重身分,奔波於台南和枋寮兩地,甚至因為這兩個身分而附帶的展覽,跑遍台中以南的每個都市。雖說自2004年起就開始有到墾丁駐地創作的經驗,不過真的讓我展開每年搬超過兩次家或工作室的生活,是從這裡開始的。

當年「閒置空間再利用」的觀念突然興起,國內一下子出現了5個鐵道藝術村,這些村子大部分會訂個一段時間(約半年至一年左右),採用徵藝術家的方式到該地進駐,等約期滿後發表成果展,所以多以需要資歷的學生申請為主,藝術家們通常都相當年輕。但枋寮藝術村除外,它裡面的藝術家在我之前的很久就已經進駐該地多年,甚至將戶口和妻小都遷居至此,完全是落地生根的姿態,在眾多藝術家中我最年輕,其他人則大約在都能當我爹娘的年紀。藝術家們完全跟在地群眾和社區結合,展覽活動總是有附近居民送花早就不算稀罕,它們也會利用蓮霧(枋寮名產)創作,夜裡找些住在附近稱兄道弟的朋友來打麻將也是家常便飯。

「進駐」的屋子是舊的台鐵員工宿舍,2層樓高的透天厝,不只當工作室,就算入住一個小家庭也綽綽有餘。我常約兩三個好友一起到這裡「度假」(說創作實在是太昧著良心,我除了拿著笨相機到處走走拍拍,真的沒畫出什麼像樣的作品出來)。藝術村位於枋寮車站旁邊,而車站門口直走約400公尺就是大海,海岸線非但綿長平整,海鮮也相當好吃。最特別的是它有一段特別高約兩層樓的平台,可以讓人看到更遠的海平面,以及完整橢圓如鴨蛋黃的夕陽,我常和朋友拿著啤酒到此聊天。

這裡的時間與其說是緩慢,不如說是停滯,中午時分看到空中的白雲,到了傍晚還是定在那裡,除了光線的移動,其他彷彿未曾改變。

當時急著畢業當兵,匆忙之間就結束了駐村,甚至沒有跟大家好好的道別。這些年我當過兵、教書、上班、住了幾個都市、換過幾個居所、演過幾個身份,偶爾聽說恆春或枋寮有了地震、括了颱風,一直想著要回去看看,卻一面想著一面往北跑,轉眼過了六年。

前天,為了掛一件作品而跑到台東,順路回枋寮走走。七夕來台折返跑的那個天秤颱風將藝術村的樹木吹得東倒西歪,幾個藝術家趁天晴一面趕著新的作品,一面清理被落葉蓋滿半個路面的街道。柏冷刻著紫檀,操著濃重的原住民口音,皺著眉頭說「這木頭太硬了刻不動。」然後又低著頭猛敲那塊笨重的原木;梅芳正在個展,不算大的展場佈置得琳瑯滿目,在地群眾的花籃讓整個空間充滿香氣;剛戒菸的村長拿著幾條沒抽完的香菸跟威利低價兜售;威呈笑起來的時候眼睛似乎瞇得更小了。

大家都老了一點、肚子大了一些、皺紋多了幾條、白髮多了幾根,他們看我應該也是吧。梅芳卻說「你怎麼還是白白的娃娃臉?」然後我才知道,他們眼裡我一直都是最菜的那個菜鳥吧。剛好碰到瀅權生日,文化局的科長帶著整籃的壽桃過來慶祝,他則一直問我說「難道非得那麼早回家不可嗎?
我還是利用空檔跟梅芳借了車,在近晚的時候到枋寮的街上看看,所幸老友們都還在,一切依舊、溫暖如昔,晚霞,還是很美。

***

PS
1. 當年得我顯然比現在瘦多了。
2. 枋寮還有個東西沒變,就是蚊子超多的。

當時的工作是如今是個叫阿豹的藝術家使用

大家拿著壽桃為瀅權老師賀壽 , 祝他萬壽無疆吼~

枋寮的晚霞依舊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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