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30日

2008年 MSN暱稱

2008/03


 
  • 水曜日-這麼近 那麼遠
  • 從幻想開始-陽光穿透水滴的美艷。
  • 我對所謂的彩虹這種東西,一點好感也沒有。

 2008/04
  • 移動的樹都轉到我的背面。
  • 若能觸碰到地平線,你的旅程就已達終點。
2008/06
  • 他長的好帥,差一點就贏過我了。
2008/07
  • 黑夜將黃昏壓入充滿高樓與霓虹的城市背面
2008/08
  • 最後的風景
  • 空間的空間
  • 許一雙會旅行的翅膀
2008/09
  • 危險的美-該死,我的行為真是像極了一個沒品至極的敗類。好開心阿! 
2008/10
  • 如果記憶是一個罐頭的話,我希望這一個罐頭不會過期-
  • 難道夢遊真會傳染?一邊想著,我便睡著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什麼東西上面都有個日期,秋刀魚會過期,肉罐頭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過期的?
  • 今天基隆街上的光影漂著海的鹹味-睡覺時夢到自己睡著時夢到睡覺的夢。
  • 今天基隆街上的光影漂著海的鹹味-改變之所以美麗,因為那是我們活著的証明。
  • 喘息聲-只因為現實迎面而來的強度,需要平日的溫柔來補償。
  • 我會記得提醒你要你記得提醒我-我會記得提醒你別忘記提醒我說要我記得提醒你。
  • 我知道你知道他知道我知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他不知道你不知道。

 2008/11
  • POTER - 究竟能夠或者究竟要淡化到什麼程度?那麼,屬於身體的記憶呢?
  •  BEFORE THE RAINBOW - 我想辦插畫展啦 - 世界依舊是既豐富,又寂寞
  •  另一種遼闊 - 不能快樂過日子是一種罪-村上龍。
  •  幹~刺青竟然他媽的交到女朋友了 – 三小嘟三小。
  •  Why so serious? - 看法這種東西跟屁眼一樣,每個人都有一個 - 小丑希斯. 萊傑 
2008/12
  • Wanna watch me make this pencil disappear? – 二度傷害 / 有蝦味鮮味道的熱茶
  • Wanna watch me make this pencil disappear? - 生不如死ㄉ重傷害
  • 面對大海的時候 – 是嗎? 是吧!

2008年11月25日

玻璃村-5-紀念日

 
聖誕節

牡丹之死

七年前開始,我變成通勤族。無論去到哪個方向,火車是唯一的交通工具。它通往任何一個地點,包括玻璃村。有很長一陣子,我住在附近有鐵軌的高樓,在夜裡往遠方看去,街角的路燈閃爍著,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鐵軌上穿梭來去的火車有如光之河,在暗夜中緩緩向前穿流。我常在想,搭在車子裡的人們,究竟都是以怎麼樣的心態來面對每天通勤的生活?

搭火車的所有過程裡,每個站的到達與停留,都有新的人事發生,也有舊的人事過去。車上的乘客上上下下,我們也隨著心情決定去留。也許選擇在某個站內發展探索,進行流浪似的冒險,當重新搭上火車出發,我們會帶走在這個站內所找到的某些東西,也許是某種心情、一個新的計畫,實質的或非形象的,似有若無的東西。一路同行的夥伴,可能會與我們在此分開,也許在另外某個意想不到的地方碰頭,或者永遠的分離,所有的狀況都是如此無法預測。漸漸地,我逐漸體驗到這樣子的通勤冒險,宛如walkman裡的隨機播放功能,我們無法猜出下一首出現的會是怎樣的曲目。但不同的是,音樂可以隨著喜好選取,也可跳過不喜歡的歌曲;而這樣探索的奇幻旅程卻充滿各種冒險,所有好的、壞的,冷的、熱的,想要和不想要的,都得照單全收。而它的有趣,卻也是來自於這樣的未知與不停的變動,當終點到達,這場冒險才算結束。而構成這場冒險的,是過程當中所有充滿不確定性的龐大灰色地帶。

唯一一次離開牡丹房,是走到房門口的大樹下,埋葬牡丹。我將剩餘的飼料灑在墳上,遠望著玻璃殼外迷濛的天空,還有載著幸福的摩天輪。

一直以來我和牡丹相依為命,牠在牡丹房裡已經超過兩年。要不是牠,我恐怕沒辦法撐到現在。魚是不會說話的,儘管每天我都試著跟牠聊天,但牠總是無言。雖然如此,牡丹仍是我受困在此最大的精神支柱。這一天,我想起兩年前那條擱淺的海豚。經過保育人員辛苦的努力,原本野放回大海的日期幾乎已經敲定。一個多月後的某天晚上,朋友打電話來告訴我,海豚終究暴斃在復健池裡。那個夜晚我非常錯愕,想不到活在最寬廣的大海裡,擁有巨大軀體的生命,仍然這麼脆弱。12月17日那天艷陽高照,牡丹之死給我莫大的恐慌。也許是心理作用,整個牡丹房瀰漫一股濕冷窒息的焦味,燻得眼淚不斷地從臉頰裡滑落。

那個夜裡我做了一個夢。場景在一片有銀色月光閃爍的大海。海裡面有條魚,孤獨地在深海裡面游著,找尋什麼東西似的,急躁地鑽來鑽去。海的深處,是一片沒有底的黑暗。魚兒跑到海面了,看著月亮,吸著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吐出呼吸。她想大叫,卻發不出聲音。然後,默默地看著月亮。

那條魚,仔細地盯著天空一直瞧著,他沒有翅膀,不會飛。


翻著月曆,數著日子。去年的現在,我究竟身在何處?
王家衛電影《2046》講的是一個關於從平安夜的故事。在他的故事裡,所有的人都想去2046尋找失去的記憶。因為在2046,一切事物永不改變[i]。1967年,兩個喝酒的朋友,在平安夜買醉不歸。他們彼此交換孤獨,並從對方的身上擷取體溫。

去年的12月24日,我從傍晚開始,躺在一座由清水混擬土砌成的巨大海堤旁喝著啤酒。那是個有白色燈塔的海邊。陰天。藍綠色的天空跟海,厚厚的雲層。太陽藏在雲的後面,很久才露出餘光。海堤的入口最近被檔了起來,海防署在入口處加了大鎖,沒辦法把車騎到裡面。走進門後,發現從靠近海岸這端,開始有了工人,在原本平坦的海堤上挖了整齊的圓洞,也許是在上面要設置欄杆吧。再往海中央走去,狂風一直吹著,好像千百根的銀針刮在臉上,眼皮沉重地垂下,重新睜開,必須花上兩倍的力氣。

海面上的蚵架好多,方形的,整齊又雜亂地平舖在海面上。最遠的地方,海際與天際的銜接處,也是模糊的灰。平時安靜的海面,因為強風而刮起一波又一波的小浪。只有釣客還算勤奮,無論陰晴,總是像衛兵似的守著釣竿。堤防上,到處都是風乾的魚餌,還有切成小片的沙丁魚。即使沾滿無數釣客的檳榔汁,整個往遠方望去,海堤仍是灰撲撲的一片。

夜幕低垂,看著籠罩在黑暗中的無邊大海,沒有風的海面激不起浪花,彷彿凝固似的。空氣是冷的,沒有鹹味。天空灰得很懶散,模糊到連海面的邊界到底在哪,都懶的交代清楚。橋上的釣客,三三兩兩,有氣無力地抽著煙。左側四線道的大橋上,偶爾一台車子開過,讓人搞不懂像這種寒風刺骨的深夜裡,為什麼會有車子出現在這種地方。

我想起了村上春樹的作品《挪威的森林》結尾,那是個未盡的故事。渡邊君在人潮川流不息的電話亭裡聽到一直等候著他的小林綠呼喚著:你在哪裡?對照現在,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現在能躺在沙發上按著遙控,聽著震耳的音響爛醉。而不是坐在電腦桌前,敲擊著鍵盤,用手指頭回想過往。
倘若現在仍在外界的自己,究竟會出現在哪個地方。
[i] 參見王家衛(2004)。《2046》。

2008年11月22日

玻璃村-4-海

海邊的螢火蟲 水彩/簽字筆  2008


我喜歡海,寬廣、遼闊、不受限制。
我常幻想著,如果站在大海中間,那麼自己會是個意氣風發的國王,或是無助小兵?當環顧腳下寬廣的海面,看著眼前的這片遼闊,除了讚嘆它的浩瀚,或許也會意識到自我的卑微渺小吧。

四坪不到的牡丹房裡,我習慣把心緒移動到寬廣無人的海灘。海浪起伏、潮汐煽動,精神的解放無限擴張。海上有著大片墨藍色的空白,讀著海波上皎潔月光,呼吸帶著鹹味。細緻黏膩的藍色霧氣,一步一步地、漫不經心地,啃噬著某種很重要,但一不小心就會被忽略的東西。當逐漸淡忘自己正受限在玻璃村這個事實,沒有目的地遊走或奔跑,假想自己擁有所有的神奇能力,能像海鳥飛翔、大魚漫游,甚至穿透時空。於是各種奇想空間變得透明,徜徉穿梭於腦中蒼穹。創作仍保留原始吶喊本能的自我,它充滿無限自由,讓因為所處現實環境而逐漸堅硬窄小的心靈變得柔軟寬闊。駕著幻想探險船穿越來回在玻璃殼的內與外,感到有趣、驚奇。而在這樣僅屬自我的超時空行旅,卻又何等孤單。

我曾經分別在枋寮和安平的海邊住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那個時候每天提著啤酒躺在海堤上聽海、看海。任由遼闊的呼吸將自由逐漸醞釀成寂寞。現在,困在牡丹房裡,想到仍是一個人的自己,就像一條關在玻璃盒子裡,飄在無盡大海的小船。心裡不禁湧起一份難以言喻的感慨。(盒子裡的小船)

如果我是一條魚,那麼我的方向究竟會在哪裡?

幾米的作品《微笑的魚》是一個關於釋放的故事。當故事裡的主人無法自由,或者當他看到缸裡的魚無法自由,他選擇將魚釋放回大海,希望藉此也能將自己釋放。或者企盼魚兒可以代替他,在遼闊的大海裡找到自由、同伴,並且不再寂寞。

兩年前,一個在安平從事鯨豚保育工作的朋友,打電話給我。因為人手不足,希望我能過去幫忙一條擱淺的海豚復健。好奇心驅使,即使已經接近半夜,我仍不遠千里的跑去了。據說那是一條換算成人類年紀大約十幾歲的母海豚。雖然之前常在電視上看到,但第一次親眼看到海豚巨大的身軀還是讓我嚇了一大跳。為了幫這條受傷海豚餵食,六七個男生仍無法將牠抱起。朋友稍微介紹了那條海豚的概況,並且告訴我隔天一早就必須過來幫忙。

回家的路上必須經過大海,我望著那片無際的海洋,一股巨大的哀傷迎面而來。原來那隻海豚,就是住在這裡!巨大的海豚跟這片灰藍色大海比起來,竟然那麼小。如果我是海豚,當游在大海,擁向自由的同時,巨浪般的寂寞也將會席捲而來吧。如果擱淺的海豚回去了,到底知不知道同伴在哪裡?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方向的?會不會,一直到老,到死,都找不到夥伴而孤獨地游著?除了覓食,他每天都在想著什麼?

牡丹是我唯一的朋友。或者說,在這裡面只有她和我一樣都是會活動的動物,只有她陪著我。牡丹的玻璃瓶透明、乾淨,就像牡丹房一樣的幾何體型。鮮紅的鱗片火艷異常。我常穿著整齊筆挺的制服,看著透明瓶子裡的牡丹,舞著鮮豔的尾鰭、弄著優雅的身段慢慢地游,就像站在牡丹房外頭的人群看著我一樣。有的時候我甚至搞不清楚,究竟我是我自己,或者我是牡丹。

一切的起源,都來自於「牡丹」。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住在瓶子裡的她看著外面美麗的世界,卻不能穿透瓶子出去。瓶子內外的世界雖然美麗,卻沒有任何夥伴陪在身旁。但至少,我是說至少,至少這個瓶子是透明的,能看得到外面的世界。至少這個瓶子仍有個開口。我能期盼有一天它將開啟。
無論在怎麼樣難堪的環境裡,我總是試著提醒自己,至少我還有至少。

我就像《微笑的魚》裡面那條魚,被困在魚缸裡。這次沒有可以將我釋放回大海的主人翁,但我相信等到時間一到,將會有一扇門開啟,巨大的自由將迎面而來。也許有一天,這個玻璃瓶會變成一座電梯。穿透時光,當到達了正確的樓層,電梯門會準確地開啟。那個時候,將會有夥伴在門外等我。也會有些過客,進入由玻璃瓶變成的電梯,換他變成牡丹。而我將走入新的城市,開始新的生活。

也許這個玻璃瓶,會變成不知會通向何處的海底火車,在無盡的深海裏面旅行,車上搭載的乘客,會不會知道在無際海面上的某個地方,正在下著無聲無息的雨?

就我所知道的所有故事裡面,「海底火車」或「海底城」絕對稱不上是個新聞。宮綺駿的作品《神隱少女》裡面,就有不少相關的橋段。但即使如此,並不代表我不能搭著幻想飛行船到海底的神祕國度裡去。

2008年10月28日

玻璃村-3-旅程

玻璃殼內外  水彩/簽字筆  2007


或許這樣的旅程是浪漫的,雖然可能因為現實壓力而逐漸失去了踏出旅行的決心,或隨著時間的累積削弱了勇往直前的能力。無論如何,我不停地提醒自己,「出去冒險吧」。以面對陌生未知的心情來面對下一刻,當遇到新的事物發生時,心態隨著事件改變。漂蕩的旅程裡不停行走,獨自一人走在陌生的土地上,就像遺失了羅盤和地圖的孤獨探險家。當它寂寞、無止境、沒終點似的不停地持續下去,除了自我,世界彷彿全都靜止。但無需陪伴,了無拘束,充盈著滿溢的自由幸福。

村子裡的每個人,都是特別的生命體。在看似整齊穩定的軀殼內,住著各種精靈,以任何無法預知、揣測或安排的邏輯來支配著整個玻璃村的系統。我們無法用常理來判斷,今天一切穩固的步調,明天是否會轉換成另外一種形式轉動。倘若仔細地觀察這些精靈的模樣,我們可以發現他們其實很像某種可以不斷繁衍、增生的有機物,完整地填補在玻璃村的每個缺口、位置有效率地運作。有的時候我甚至懷疑,是否他們血肉之軀的外殼所包覆的,其實是有如機器一般的骨架,否則如何分毫不差地配合整個玻璃村系統的活動?那麼,既然如此,當有朝一日這些機器故障停擺,他們又是會以怎麼樣的姿態,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哪一個地方呢?

我把這些特別的生命體,想像成各種可能的存在形式。甚至依照他們的功能,重新把他們「原本的樣子」解構後再還原出來。於是,他們幻化成某種新的形體,活躍在我的想像世界。

即使待在玻璃村那麼久,我仍舊嚮往外界的形狀。好多的事情會因為時間的推動而逐漸淡忘,但仔細回想,那些潛藏在深處的記憶,依然清楚在腦海裡面翻動著,輪廓清晰、色彩鮮明。意識太凌亂、慾望太懶散、空氣太奇幻。所有可以整理的,不能整理的,全部都變成整理不完的。每個人講過的話、甚至歎息的聲音,都開始吵雜了起來。再怎麼不願意回想,這些語言都變成喋喋不休的符號,在耳廓裡騷動著。

夜裡,整個玻璃村的活動慢慢止息,所有的生物機器都變成剪影,我的思想和記憶才逐漸活躍、甦醒。當下和過往的對照,迷幻的氛圍讓我聯想到大吼大叫的搖滾樂,還有總像隔著距離傳過來的女高音。時而震耳欲聾,時而高遠遼闊。兩相對照,除了一個逐漸崩解的自我,其他都彷彿沒有相關。儘管所有的事情依然不停地轉動,但一切仍像完全靜止,我能感受到微風吹撫著鬢角,額頭上滴落的汗珠,但所有的事情都還是像不會運轉,等待著風化。

2008年10月16日

玻璃村-2-牡丹房


幻想的開始  簽字筆/水彩紙  2007



牡丹房遺世獨立,四周除了對外送風的抽風扇,沒有任何通道或門戶與玻璃村的其他任何機構連結。但即使如此,它並不隱密,屋外出入的人群衣著整齊但個性千奇百怪,無不以某種類似「督導」的眼神,關注著屋內的各種活動。每天的用餐時間一到,就會有被分配到送飯工作的人,將便當送入,然後離開。這是我和村子裡的其他人取得聯繫的唯一管道。除此之外,我幾乎是一個人單獨地在牡丹房裡做著可以獨立完成的工作,絕少有與他人接觸的機會。但總體來說,我的工作性質輕鬆,誠如在故事的一開始所提及的,我的工作是讓時間推著我前進。除了必須24小時駐守牡丹房而感到行動受限之外,工作量大概可說是玻璃村裡最少的。

雖然工作輕鬆,行動卻嚴重受限。本來,被困在村子裡已經剝奪了身為「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自由。而住在牡丹房,則貼近百分之百。這件事情讓我產生巨大的困擾,我無時無刻爭取微薄的喘息機會,希冀藉此獲得片刻「自以為是的自由」。無論黑夜白天,可以的話,我就大喊,甚至怒吼鬼叫。希冀這種嘶聲力竭的音量,可以穿透包圍在結界最外層的玻璃殼,擾醒有如沉睡巨獸般的繁華都市。即使明明知道不可能,我仍舊向飛蛾撲火般地吶喊著。

紀錄片「台灣魔朵」裡,長時間被迫固定姿勢不動的人體模特兒提供藝術家任何可能的姿態,她們說:當身體不自由的時候,心靈是最自由的。果然沒錯,為了避免這個時空接近停滯的玻璃村制度化的管理而讓腦筋也變得遲鈍,當我的行動受到了限制,頭腦便開始胡思亂想。並且一股腦地往最不著邊際的天馬行空想去。

值得慶幸的是,雖不自由,但我擁有絕對充裕的時間可供消磨。打從早上睜開雙眼開始,我就無所不用其極地將所有時間做充份的安排。

十月份的最後一週,我為了想要紀念住在玻璃村的這段日子,開始畫村子內外的世界。
我將幻想的景象融入創作,從牡丹房為起點,把想像力當作交通工具,展開一段有如冒險的奇幻旅程。整個過程隨心所欲。我把所有來自於生活的元素都加入生命,甚至擬人化。如此一來,原本孤獨的冒險就有趣多了。

2008年10月14日

玻璃村-1-名為玻璃村的美麗城市




在午夜。繁華的都市像是沉睡的巨大生物一般,辦公室大樓與霓虹燈逐漸停止閃爍,只剩下有如血管一般的街道、晚歸的路人和閃著黃燈的交通號誌還在運作,替這隻巨獸維持最低限的生理機能。清晨五點時分,蔓延在繁華鬧市背後的,是美到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肉桂色天空。朝陽才剛甦醒,紫灰色的雲帶襯在暗藍色的遠山後面,構成了一幅浪漫的山水畫。因為眼前的美景過於夢幻,令人感受不到所謂的真實,甚至產生了一種飄忽的虛無感。就像看到海灘上的泡沫,即便知道它是真的,仍舊讓人因為害怕它的破滅而不敢靠近一樣,總是存在著某種似有若無的疏離感。這是在黑夜過後,巨獸未醒之前,玻璃殼外的景色。

2007年的初春開始,我被困在一個繁華城市裡的某個角落。那是一個被透明泡沫玻璃罩包圍的結界裡。我的工作,是無奈地讓時間推著自己前進。這是個看得到卻摸不到外界的地方。不知是心理作用,或者真的有個工人每天打掃著玻璃罩,外界的天空總是顯得格外乾淨。在熱鬧都市的上方、白天與黑夜的交界處,晨曦和晚霞也格外鮮明動人。

系統化的機械結界有如一個村落,我們暫時叫他「玻璃村」。
玻璃村坐落在城市邊陲地帶的山丘上。海拔雖低,但足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風景,視野遼闊。山丘對角一帶,有個停滿各式大型船隻的港口,體積之大有如一座小島。這些小島船在浩瀚的海面上漫遊,位在高處的玻璃屋內總可清晰地看到每條船航行的方向。日夜交替之時,昏暗的天色總是讓人無法分得清楚海與天的交界。這些大船就更像飄浮在天際的島嶼了。而當夜幕低垂,這座城市就以另一種姿態活躍起來。商業區大片的霓虹和有如脈搏跳動的街燈總是把如黑色天鵝絨一般的夜空染成橘紅色。

風景優美是謎樣的玻璃村給人的第一印象。進入這裡仿若來到一個異次元的世界,或是掉入城市黑洞一般。所有的人都有些許的不正常。在他們看似正常的外表裡面,有著各種不安分的靈魂,以任何一種無法想像的姿態,恣意地跳動著。

村子裡的管理階層層次分明、井然有序,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工作。我們穿著筆挺整齊的制服,每天制度化地做著被分配到的工作、過著被分配到的生活。雖然外殼籠罩著玻璃,但這個村子街道整齊、窗明几淨。街道兩側與小公園裡種滿桃花心木、通往街道盡頭有個噴水魚池,池子裡養著七彩錦鯉。

我被分配在一個封閉式的白色空間-約四坪大的冷氣房。這是玻璃村裡最內層的玻璃屋。屋內的擺設非常簡單乾淨,甚至有點冷調。24小時不息的人工空氣、兩張電腦桌、鐵櫃子上方有一盆種著小桃花心木的盆栽,旁邊的玻璃瓶養著一條鮮紅色的鬥魚,我為她取名「牡丹」。為了方便稱呼,我們就稱這空間叫做「牡丹房」吧。

2008年10月12日

走在鋼索上


無限  複合媒材  120x120cm  2009

在寒冷的台北冬夜,聽說陽明山上下雪。
信義區的繁榮依舊。
我想像著,在世界最高樓「台北101」的頂端,走著鋼索往陽明山深處的黑暗森林走去。
大概就像這樣吧。
那是一種細緻又生冷的、柔嫩又堅硬的、不停生長又不停衰退的,可以層層剝落的、建構又銷塗的思緒。
踏在寒冷深夜的高空鋼索上,從繁華城市往森林走去。